第四百八十八章 做绝

　　季晓兰任性妄为，有时候做出的事儿甚至让人觉得不可理喻，扎扎实实被纵惯了的大小姐。
　　但并不代表她智商负数，要真是胸大无脑，即便有父亲的荫蔽，也不可能被内定时光唱片音乐副总监。
　　她很清楚，一旦李睁潜规则丑闻，包括洛少与何静芸的绯闻被娱乐最当时爆料，幕后事实公开曝光了，作为幕后牵线人或者说执行者的她，铁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甚至还会连累到她的父亲。
　　挂断电话后，她有些气急，还有些心慌。
　　她听得出来，对方不是和她开玩笑。
　　“混蛋！”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骂谁，她掏出手机，给洛少拨打了过去，那头传来的提示音竟是关机。
　　“……％％￥#@@#￥％＊￥！！！”嘴里蹦出一连串的脏话，她又拨打了韦浩南的电话，这一次，接通了。
　　她先一通劈头盖脸的发泄，然后把情况了一下。
　　韦浩南听后也没个主意，只是告诉她，洛少回京城去了，下午的飞机，现在应该还在天上，落地后肯定会开机，眼下只能耐心等。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其间季晓兰几次打洛少手机，始终都是关机，还联系了几次韦浩南，后者也是联系不上洛少。
　　直到晚上十点多，她再一次联系韦浩南，后者给出了个主意。
　　“我打机场电话查过了，洛少那班飞机早就到了，洛少也不知怎么搞的，一直没有开机，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韦浩南一顿声：“晓兰，我建议你，要不跟你父亲说一说？”
　　季晓兰当时就炸了：“跟我爸说，怎么说，我是瞒着我爸用了他的关系，他要是知道了非……”
　　韦浩南强行打断她：“我知道你为难，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且时间只有一天，晓兰，我实话实说，上次脑核精广告的事儿，洛少把媒体圈的人脉用尽了，现在就算联系上他，他也无能为力，这件事要摆平，已经不可能不惊动你父亲了。”
　　季晓兰气得鼻子都歪了，一阵撒泼似的发泄，电话那头，韦浩南沉默以对，等她发泄够了，又把建议重提了一次。
　　这一夜，季晓兰辗转反侧，纠结难眠，直到第二天大早，这才鼓起勇气给父亲拨打了电话。
　　然而，父亲的手机也是关机，再给家里打电话，母亲告诉她，父亲出差去了岛国，昨天下午出发，本周末才能回来。
　　这一下，季晓兰是真的慌乱了！
　　……
　　周一。
　　上午十点，上周销量表出炉。
　　第一，宁兰，327189。
　　第二，梁秋莫，291720。
　　第三，沈静，253810。
　　第四，何静芸，227102。
　　第五，周子鸣，192716。
　　第六，江华，188271。
　　第七，蒋一舟，171091。
　　第八，谭光月，160192。
　　第九，陶亮，152817。
　　第十，米雪，132918。
　　宁兰的专辑上市第五周，依旧高居第一，满月销量170万张，比默认五百金的上限标准，更多了10万张，达成了默认准五个半白金。
　　将之前被何静芸刷新的的单月销量记录，再度提升了近两成。
　　排第二的梁秋莫，专辑上市第三周，在前一周爆出大销量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距离30万大关差了不到1万张，超越了谭光月达成默认三白金的新专辑，巅峰周的销量。
　　与他同天发片的沈静紧随其后，排在第三，从首周销量6万多，到前一周销量破20万大关，再到上周破25万大关，实现了飞跃似的两级跳。
　　惊人的后续潜力，进一步展现出来。
　　何静芸下降两格跌到第四，销量比前一周常规范围内地下降一成左右，稳稳站在20万大关之上。
　　五至七位，周子鸣，江华，蒋一舟，再加上第九位的陶亮，四人同天发片，专辑上市第二周。
　　从上周两榜新歌推荐中，第五轮入围八首歌，被四人专辑六首主打霸占，圈内一些眼光毒辣的资深人士便预测，四人的专辑上周销量不会拉开太大差距。
　　而事实证明，这样的预测非常准确，四人销量均为15万以上，20万以下，其中，周子鸣与江华的差距，小到不足5千张。
　　四人的竞争堪称白热化。
　　排名第十的米雪，专辑上市第三周，比起前一周，销量也是稳步上升，超越了13万张。
　　至此，入围前十的最底线，从前一周的7万张，跃龙门似的飙升至13万。
　　而之前，入围前十的最底线最高记录，仅仅是11万张出头。
　　国内乐坛史上，又一项新记录诞生了。
　　而这项记录的的意义，要远远高于两榜第一榜单史无前例地被李睁一人的作品包揽，以及宁兰成就第一张默认五百金唱片。
　　后两者再是辉煌，说白了只是属于个人，顶多算作里程碑，而前者却是整个唱片市场的辉煌，犹如丰碑一般。
　　回看去年八月，许巧玲化身黑马，不过一支单曲单周爆出十七八万的销量，便是能让重叠盗版保护期的大半歌手，销量低过预期。
　　去年十二月，三黑马齐出，不过是单周同破20万大关，加一块70万左右，便是能让整一个月发片的歌手一片哀鸿。
　　今年三月份，被称作神仙打架，一天后，两准天王天后，三个一线顶流，一个粤语歌第一女歌手，以及超级新人何静芸……
　　那么多大牌扎堆，在宁兰与何静芸爆发单周超30万销量的情况下，除了莫菲，其余大牌歌手的销量，无一不是被压到10万张以下。
　　再看看这张销量表，30万以上1人，20万以上3人，15万以上5人，其中有天后，有一线顶流，还有新人，前十销量总和，逼近了双白金。
　　整个国内唱片市场，扩大了何止一倍。
　　而这一切，要归功于圈内重金造星的风气成形，各大唱片大幅提高了唱片的制作，宣传成本。
　　从长远来说，唱片市场的扩大肯定是圈内普遍受益，但就眼下，好处却是被三家公司瓜分了。
　　华璨音乐工作室，滚雪唱片，以及时光唱片，不仅仅是包揽了销量表前十，排名十一到十五当中，也仅有一个莫菲不是三家公司旗下。
　　而十六与十七位之间，销量出现了一次断崖，从7万多张，直接腰斩到了不足4万张，而到了二十五位，直接降到了3万张以下……
　　依旧是一张两极分化的销量表。
　　有着足够让圈内震惊的理由。
　　事实上，圈内的确震惊了，这份震惊要比上周更大。
　　却并非因为前十入围底线，以及总销量创纪录，甚至不是三家公司，以其他唱片公司为垫脚石，瓜分了唱片市场膨胀后的大蛋糕。
　　而是，既前一周第三股华璨风暴刮起后，上周以不可阻挡之势变得更加猛烈。
　　前八之中，华璨独揽五席，宁兰之外，以梁秋莫等四新人的出彩销量，均有希望跻身赌约前五之列。
　　若是说，前一周的销量表，只是让赌约的天平朝着华璨这边发生了倾斜，那凭借上周这张销量表，华璨赢得赌约的概率，至少放大到了七成。
　　谁能想到，从赌约签订之初，圈内一面倒地看好滚雪必胜无疑，竟然会发展到了这般戏剧化的局势。
　　这叫人如何不震惊？
　　……
　　时光唱片。
　　高层例会，销量表传阅过后，一片沉默。
　　半响后，市场总监干咳一声，出声道：“周子鸣销量逼近20万，争前五还是很有希望的，再退一步说，就算周子鸣进不了前五，有苏雅箐，舒甄压轴，赌约滚雪的赢面还是大概率。”
　　这话虽然没法冲淡沉重的气氛，但多少还是给人一些心里慰藉。
　　苏雅箐与舒甄的专辑上市三天，前者排名十二，销量9万多张，后者紧挨着排名十三，销量近8万。
　　同比要超过梁秋莫，沈静的首周。
　　宋思贤目光扫向面面相觑，不时默然点头的众高管，轻轻吁了一口气，片刻后，视线顿在沈光明的身上，眼皮不禁跳了跳。
　　“光明，说说你的看法。”
　　上上周例会上，郑光明提出的观点，销量表成了李睁一个人的战场。
　　当时，大多数人都是不以为然，觉得郑光明是危言耸听。
　　结果上周的销量表，应验了郑光明先见之明！
　　此刻，郑光明浓眉不展，神色比在座任何一人都要严峻，这让宋思贤不得不加以征询。
　　众高层也是纷纷侧目，片刻间，郑光明成了焦点。
　　郑光明没有推脱，也没有卖关子，再度沉吟了片刻，以凝重而低沉的口吻道：“以梁秋莫，沈静的专辑势头，满月销量未必不能超越谭光月的专辑。”
　　这话一出，众高层先是一愣，很快就是明悟过来，有的眼瞳收缩，有的变了脸色，有的紧紧锁眉。
　　是啊，梁秋莫的上周销量，已经超过了谭光月的专辑销量巅峰周，同比专辑上市18天，也是不遑多让。
　　而沈静上市18天的总销量，同比谭光月虽然差了一些，但每周一个台阶，提升幅度巨大，谁又能保证到了满月的时候，不会后来居上？
　　要是这两人的专辑满月销量，双双压过了谭光月，华璨就会锁定赌约的胜局，苏雅箐与舒甄即便如期进入前五，也是于事无补。
　　一时间，会议室内好安静，沉重的气氛之中，更添了一股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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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雪唱片。
　　高层会后，洛少跟着父亲来到了办公室。
　　洛总往办公桌后头一坐，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从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气龙，这才抬眼一看站在办公桌前的儿子，沉声道：“当初赌约是你一手牵线的，最终要是输了，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你应该有吧。”
　　洛少默然点头。
　　洛总思维跳跃：“为什么不开手机，上会前，季晓兰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洛少道：“昨天下飞机手机就没电了，回去充电忘了开……”
　　洛少截住他的话：“少拿这种混话来敷衍我，你分明就是准备撒手不管，逼着季晓兰去求她父亲。”
　　说罢，拿手指指儿子：“老季出差了，季晓兰要是抱着侥幸心理不给我打电话，你就准备不管不问了，嗯，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季晓兰是受你的指示，真要曝光了，你觉得她会不会不把你供出来，你要是死不认账，她是拿你没办法，但你有没有想过，老季会不会罢休。”
　　洛少面色苦涩：“爸，我并不知道季总出差了。”
　　洛总闷哼一声：“我给娱乐最当时的老刘打过电话了，是华格那边给的压力，昨天老周给我汇报过，说华格打来电话，要求你出面澄清与何静芸的绯闻，你准备一下，午饭后市场部会安排你接受采访。”
　　洛少锁眉，断然摇头：“我又不是公众人物，要澄清，让华格自己澄清去。”
　　洛总双眼深眯，犹如猛虎将眠，定定地看着儿子。
　　洛少眸光闪了一下，道：“爸，现在赌约形势不妙，必须让李睁的潜规则丑闻成为热点，别忘了，李睁与何静芸公开过恋人关系，我现在要是澄清与何静芸的绯闻，华格为了何静芸不受潜规则的牵扯，很可能会出手阻止李睁的潜规则丑闻发酵，相反，我要是不澄清，华格反而有可能帮着推动，索性把李睁彻底搞臭，然后撇清李睁和何静芸的关系。”
　　洛总没接话，还是盯着儿子，又沉默了会儿，略带深意地道：“我的底线是，不能影响到滚雪与华格的合作，此外，苏雅箐那边你看着办，我不希望再出现宁兰那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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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莉的办公室。
　　李睁拿手指着乔莉，一脸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表情，咬着牙想说什么，最后摇头发出一声怅然叹息。
　　乔莉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怂恿莫菲，何静芸，许巧玲向各自的公司逼宫，她知道如果事先告诉李睁，李睁绝不会答应，是以，选择了先斩后奏。
　　纵然当时是下定了决心，可真到后奏的时候，依旧难免忐忑，毕竟是越权做了一件违背李睁心意的事儿。
　　要是从此让李睁对她的信任打了折扣，这会是她难以接受的。
　　而眼下李睁连一句“下不为例”都没有，显然是她多虑了。
　　“接下来……怎么做？”
　　“既然人情都卖出去，那肯定是要做绝啊。”
　　李睁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华格一家的力度未必够，你给尼索，代石打电话，我通知华璨，四家一块施压，娱乐最当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曝光幕后真相，要么被四家公司拉进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