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心意

　　方琼先给总监打了电话，得到总监应许后，又给何静芸打去了电话，将封杀一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道：“静芸，你能不能跟系里申请，推迟论文答辩？”
　　“不行。”
　　“呃，是这样的，李睁答应给你写三首歌，并且要求做你的专辑总监制，齐总点头了，但必须赶在宁兰之前，或同一天发片，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周，若是你明天能赶过来，算上明天，你的录制时间至多也只有七天。”
　　那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传来何静芸的质问声，透着一股子恼意。
　　“方姐，是你主动向他提的？”
　　方琼苦笑，正要解释，何静芸吐了一口气，改口道：“你帮我订机票，两张，明天上午最早一班。”
　　方琼暗松了一口气，当即应是。
　　两个电话打完，方琼回到茶室，对李睁点了点头。
　　眼看到了午饭点，方琼主动提出请李睁二人吃饭，李睁却是摆手道：“专辑抢时间录制，肯定不少准备工作，方姐，不用客气。”
　　方琼的确心里挺急的，专辑正式录制前，公司内部需要沟通几个部门，还要联系制作人，乐队等，一大堆琐事。
　　李睁这么说，方琼也没再客气，又聊了几句，便是告辞离去。
　　李睁决定在京城多留一个星期，薛冰自然没有异议，有关封杀的事儿，他也不问，免得李睁糟心。
　　两人去烤鸭店大吃了一顿，饭后，李睁再次给乔莉打了个电话，把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下，并请假一周。
　　乔莉沉默了一阵，没有安慰，也没有给出建议，只道：“我知道了，有什么消息，我们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李睁伸了个懒腰，低喝一声：“冰子，走，咱们去蹦极。”
　　薛冰心一抖，蹦极。
　　“我恐高，要不去较量较量，晚上陪你喝酒，一醉解千愁。”
　　“去个蛋，我有什么愁的，之前是情况不明，心里患得患失，现在一切明了，反而释怀，我想通了，压力越大动力越大，这是好事，有些人自以为身上披着黄金圣衣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老子的青铜圣衣里头，还披了件神圣衣，非逼着老子小宇宙爆发。”
　　李睁嘴角泛起一股痞气的笑，瞅瞅薛冰：“你家住七楼，你恐高个屁，我才是恐高，爆发从克服恐高症开始……开路。”
　　话末，一挥手，迈开大步。
　　薛冰看着他豪情万丈的背影，额角冒出一滴冷汗，心中嗨了一声，什么黄金圣衣，青铜圣衣，还神圣衣，看来，这小子受刺激不轻啊，得，想疯陪你疯就是了。
　　……
　　3月3日，步入3月的首个周一。
　　上午十点，上周销量表出炉。
　　第一，李睁的新专辑《新纪元》，283749。
　　第二，刘明量的新专辑《冬天的爱火》，211823。
　　第三，周子鸣的新专辑《情到深处》，93872。
　　第四，米雪的新专辑《潇洒地去爱》，72341。
　　此外，排名第五，六的，是上周发片的两名二线顶流，销量均是低过6万。
　　而排名第十，销量仅为3万7千多张。
　　这样的一张销量表，让一家家唱片公司的会议室，办公室，陷入了久久沉寂之中。
　　时光唱片。
　　高层例会，在十二层，大会议室。
　　一众高管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都是看到一抹震惊之色。
　　首周，其实就是半周时间，李睁的新专辑销量近10万，比刘明量少了8万多张。
　　次周，李睁的新专辑销量破30万，只比刘明量少了不到3万张。
　　上上周，李睁的新专辑销量超近33万张，反超刘明量近5万张。
　　上周，李睁的新专辑销量超28万张，将与刘明量的差距拉开到了7万多张。
　　不光三周半打破白金，还将之前与刘明量的差距化整为零。
　　至此，这场第一天王VS新人王的对垒，延续三周半的时候，两人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不，李睁还略微领先一点。
　　按照圈内规则，同期专辑销量高低评判，是以首月销量为准，而月销以30天计算，还差了四到五天时间。
　　而以两人的专辑销量趋势来看，显然李睁占据了绝对优势。
　　初始，这一场在音乐圈所有人看来，除非奇迹才会爆冷的碰撞，到了眼下，俨然反转成了除非奇迹才不会爆冷！
　　“李睁的专辑，再有五天才满首月，再如何跳水，单月也可破115万，即便以最低2.5倍计算，总销量也可达285万以上，大家心里头都明白，越是大卖的唱片，后续的潜力越大，实际倍数越高，我说，这是一张三白金唱片，相信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乔莉吸了吸气，压下心头震动，眼波流转，众人神色不同，却皆保持沉默，见状，她又道：“只需下一张专辑破双白金，李睁便可迈入超一线之列。”
　　众人轰然一震，心脏也是跟着狠狠跳动了一下。
　　对一线唱片公司来说，除非是过气的歌手，比如宁兰这样，当红的，处于上升期的，一线中上游歌手，就很难留住了。
　　超一线，更是绝缘的存在。
　　而眼下，听乔莉的口气，仿佛李睁距离超一线仅仅是咫尺之遥。
　　要是换作别人，他们要么不屑一顾，要么觉得夸大其词，双白金唱片啊，国内乐坛，去年整一年也不超十张。
　　可放到李睁的头上，似乎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李睁的首张单曲，发行至今才半年，销量已经破了175万，待满一年，十有八九能破双白金。
　　再加上这次的专辑，更是力压刘明量，谁都明白，乔莉说的三白金只是起步，四百金也不是不可能！
　　硬邦邦的成绩放在那里，直接是让质疑变得苍白无力！
　　乔莉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再度出声：“我有个提议，李睁的下一张专辑尽快立项，争取抢在暑期档发行，一鼓作气将他推上超一线。”
　　昨天她利用自己的人脉，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说明，对李睁作品的封杀，尚还处在高度保密的初始阶段。
　　而与李睁的电话沟通，对于李睁所说的，封杀已然得到了时光唱片的认可，这点，乔莉深以为意，她没有冲动地去找任总，因为她知道，那将是一次彻底的摊牌，失败了，就再难挽回！
　　没有五成以上把握，没有充分的筹码，不到最后时刻，这个牌绝对不能摊……
　　眼下，李睁的专辑再爆惊人销量，给了她一个累计筹码的契机，只要高层会议通过对李睁的专辑立项，公司明确了将李睁推上超一线的决心，那对李睁作品的封杀，也就是宣告流产了！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又一阵面面相觑，有些人眉头大皱，有些人一脸沉吟，有些人意动了。
　　接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一番，言词都比较谨慎，却还是带了偏向性，大约四三三开，四成偏向赞同，三成中立，三成偏向反对。
　　最后没有进入表决流程，自然也不可能当场通过，乔莉并不意外，这种临时议题，又不是小事，不可能草草有个结果。
　　散会后，她没有急着开部门例会，而是回了办公室，主动联系了几个演出商。
　　从上周三到昨天，一共五天时间，李睁的商演邀请已经累计超过30场，另外还有三个代言，其中一个还是全国品牌。
　　放在平时，乔莉会拖一拖，但眼下，这些商演与代言，也是一个分量颇重的筹码。
　　……
　　华格唱片位于京城三环的一个音乐园区内。
　　下午两点多，一辆商务车驶入园区，停在了F楼前面。
　　方琼，何静芸，虎嘉下车后，方琼领头，一路走进了楼内，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深处的一间活动室。
　　李睁和薛冰正在打乒乓球，见三女进来，李睁收起了拍子，目光跳动，片刻间，便是对上了何静芸那双明眸，嘴角泛起微笑。
　　一身素色裙装，长发披肩，肌肤白如雪，无可挑剔的五官，犹如上帝之手雕琢而成，佳人依旧！
　　而那双镜面湖泊般的眸子，在李睁的注视下，渐渐荡起微澜，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喂，你的公司礼仪课难道没有教你，盯着女孩子看是很不礼貌的。”彼此视线隔空交织了数秒，忽然被一道身影斩断！
　　虎嘉叉腰挡在了何静芸的面前，一脸不满地瞪着李睁。
　　“虎姐，你怎么也来了？”李睁摸了摸鼻子。
　　“我怎么不该来？”虎嘉反怼了一句，一挺胸，傲气道：“我现在是静芸的助理，也是全公司最牛的助理。”
　　李睁愣了愣。
　　何静芸绕到虎嘉边上，无奈道：“她不想当老师，又找不到工作，是以……”
　　“喂……当初可是你求着我，我才答应的。”虎嘉立马抗议，何静芸不理她，看看薛冰。
　　“这是我兄弟，临时充当我的助理。”李睁拍了拍薛冰的肩膀，介绍道。
　　说笑了几句，方琼便道：“录音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要不现在就过去？”
　　李睁点头，何静芸迟疑了一下，道：“方姐，你和虎嘉先过去，我和李睁说几句话，马上一块过来。”
　　方琼的视线在李睁与何静芸之间游弋了一下，微微颔首。
　　虎嘉撇撇嘴，嘀咕了一声什么。
　　“我也先过去瞧瞧。”薛冰对李睁挤挤眼，快步追上方琼二人。
　　活动室里就剩下李睁二人。
　　何静芸凝视着他，轻声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李睁默然一笑，吐出四个字：“专辑大卖！”
　　何静芸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我自己的专辑，今天上午出炉的上周销量表，领先了刘天王7万多张，三周半总销量，我和他基本持平，我还略微领先几千张，再有一周才满单月，单月销量我赢刘天王的概率高达九成。”
　　李睁微微眯眼：“三月份，媒体早就开始渲染了，是近几年来，国内歌坛竞争最为激烈的一个月，一名超一线，两名准天王天后，还是有三四个一线顶流，各路神仙扎堆在一块，宁姐的专辑和你的专辑能够脱颖而出，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何静芸安静消化了一阵，大致明白了意思，却又不是全懂，不过她也没有深问，轻轻点头：“我会尽力做到最好。”
　　说罢，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李睁有些懵，就听何静芸道：“我转会来华格唱片，首张单曲的分成，梦立方唱片给了一次性买断价，50万，都在这张卡里。”
　　李睁哦了声，还是有些懵：“给我干嘛？”
　　就算和他算分成，那也不该50万。
　　“你替我收着。”
　　“呃……”
　　“如果你不愿意，我这张专辑就不用你的歌曲。”
　　何静芸的神色平静而坚决，李睁看着她，微愕的表情一点一点收敛，最后默默将银行卡收了起来。
　　眼下是他被封杀的当口，女孩将一张银行卡，首张单曲全部的收入交到他手里，这份心意，他如何会不明白含义。
　　这一刻，他的内心有些感动，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