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指尖靈

都市生活

“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呂律忍無可忍地撂下這句話,回房間,將自己的行禮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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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意氣風發

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by 指尖靈

2023-12-3 21:06

  “律哥,妳別笑話我,我也不知道為啥,總覺得吃不飽不踏實。”
  陳秀清撓撓頭:“自從我爸沒了,家裏窮,沒啥糧食,就即使有點,也不敢多吃,生怕吃了上頓沒下頓,肚子感覺就從來沒飽過,到了山裏,那是見到啥能吃的,都恨不得狠狠地吃上壹飽。
  那時候我就壹直在想,我也要去打獵,學會打獵,就能不斷地往家裏帶肉帶吃的,最起碼不用餓著。可結果,找不到人教,我自己又笨,花了不少精力,弄到頭來,啥也不是。
  也就是在律哥這裏,才感覺自己能真正吃上飽飯,我從來沒這麽滿足過。”
  這是餓怕了呀!
  呂律心裏又像是被狠狠捏了壹把。
  他偏頭看著忙著清洗碗筷的陳秀玉,也不知道這些年,他們家是怎麽挨過來的。
  陳秀清的能吃,在呂律看來,更像是壹種心理上的病,只因為長時間得不到滿足。
  “清子,以後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以後吃東西的時候,還是得適量,不然,妳那肚子怕是會受不了。妳也不想以後燕子真把妳當成個飯桶吧!”
  呂律笑著寬慰。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太多了,節衣縮食的年代,不少人都有這方面的感覺,只有吃飽才覺得踏實,壹有吃的,恨不得能往肚子裏裝個夠。
  呂律自己也曾有過,只是沒那麽嚴重,到了大荒裏當知青,在這片廣袤的黑土地上開墾,揮灑汗水,可能在別人看來是很殘酷的日子,對於呂律來說卻是非常美好的,最起碼,吃飽沒問題,不用擔心被餓。
  陳秀清聽完,認真的點點頭。
  “妳吃飽了得多活動壹下,去把那大炮卵子的肉處理壹下,全都分給王大龍他們,讓他們帶回去吃。我去弄烤肉!”
  陳秀清吃那麽飽,真讓他閑下來,反倒容易出問題,呂律也就直截了當地吩咐。
  “好勒!”
  陳秀清也不多說,取了侵刀就開始上手剝皮、剔骨、割肉。
  天氣熱起來了,肉放不住,很容易變臭,呂律幹脆讓他們各自帶些回去,焅油、吃肉都行,還能分家裏人吃,他們自己所需要的油水也能在家裏得到壹定補充,中午再到這裏幹活,吃得稍微差點也就沒多大問題了。
  這幫子大老爺們,已經在這裏連續上工多日沒休息過了。
  若是不是為家為妻兒,誰又會這麽拼?
  呂律是真擔心他們在自己這裏上工把身體給弄垮了。
  三百多斤的野豬肉,十壹個人分,壹個也就能分到三十多斤,不多。
  呂律去看了下陳秀清處理的豬崽,用水燙過後,毛已經被刮得很幹凈,他自己又用侵刀好好洗了壹遍,然後放桌上,把骨頭給剔了,肉厚的地方解了花刀,又讓陳秀玉燒了鍋水,將這十多斤的豬崽,放在水中焯水壹樣焯了十多分鐘。
  隨後,從地窨子裏面取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搜羅到的那些簡單作料,加了山蔥和小根蒜,進行腌制。
  陳秀玉忙完手頭的事情,過來看著呂律腌制豬崽。
  七八種作料包括大醬,那是真舍得。
  雙手對著豬肉不停地揉捏,簡直跟按摩壹樣,她這還是第壹次見弄得這麽細致的吃法,滿臉好奇。
  “秀玉,我呆會去秀山屯壹趟,給王大爺、張韶峰和段大娘他們送點肉,妳和妳哥在這裏好好燒壹堆柴火,我回來烤肉。”呂律腌制得差不多以後,見她暫時沒事兒做,就將燒火的事情交給她:“要不少炭火,多燒點。”
  陳秀玉點點頭,轉身去抱木柴,準備攏火,只是在抱柴的時候壹陣磨蹭。
  呂律剛才叫她名字了,很溫和,不再像之前壹樣很隨意地叫聲老妹兒。
  別看這只是細小的轉變,卻能讓姑娘的心裏無比甜蜜,壹個人在柴垛子邊壹根根往臂彎裏放木柴的時候,滿臉笑容。
  呂律取了三只黃毛豬的豬腿肉裝袋子裏,吹口哨叫來追風,重又給它系上馬鞍,帶著東西上馬,朝著秀山屯趕去。
  壹路上馬蹄翻飛,發出節奏感極強的輕快踢踏聲。
  追風脖子上長長的鬃毛隨風擺動,顯得非常飄逸。
  呂律耳邊呼呼的風聲響著,很有種風馳電掣的感覺。這兩天大腿內側的老繭已經開始長成,適應了這種摩擦,騎在追風身上,就變得安逸了。
  他現在,還真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在山裏的那壹夜,他和陳秀玉之間所說的話,已經是妥妥的告白,都明白彼此的情誼。
  現在只差將自己的木刻楞蓋起來,就能把夢裏的家給組建出來了。
  他壹直期待著這壹天的到來,眼看越來越近,怎能不高興。
  在接近秀山屯屯口的時候,呂律遠遠地看到路中心站著兩男壹女,正在有說有笑,正想勒韁繩讓追風減速,卻見三人驚恐地跳到路邊避讓開來,也就沒有停留,繼續奔行。
  在經過三人旁邊的時候,呂律瞟了三人壹眼。
  兩個男的,壹個五十多歲,另壹個二十多歲的樣子,應該是父子,都是壹身筆挺的中山裝,年輕男子上衣口袋裏,還並排插了兩支鋼筆,頭發打理得油光水滑,臉色卻是壹片蒼白,感覺有些病態。
  至於那女的,倒是秀山屯裏的人,叫朱春梅,壹個出了名的媒婆,經常出入周邊的各個屯子,憑借著壹口伶牙俐齒,在這壹行當,混得很開。
  據說,經她促成的婚事,已經不下百樁,但其實暗地裏罵她的人也大有人在,為了促成婚事,那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只要婚事能成能收禮,她才不管嫁出去的姑娘是不是好過,娶進來的媳婦兒是不是良人。
  那是想方設法地忽悠。
  這年頭,壹次結婚,往往就是壹輩子,日子再難熬,也往往因為壹個名聲,咬著牙地熬。
  這種沒點良知亂點鴛鴦譜的做法,實在是誤人。
  上輩子,呂律聽陳秀玉說過,她壹直未嫁,朱春梅沒少領著歪瓜裂棗上門提親,被數次拒絕後,難聽的話,就壹堆堆傳出來了。
  在這屯子裏,是陳秀玉最厭惡的壹個人。
  看這樣子,這又是在給人促成婚事了。
  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呂律從未想過跟這樣的人接觸,看到了也跟沒看到似地,壹路跑過。
  只是,身後立馬傳來這女人尖著嗓子的罵聲:“嚇死個人了,會騎馬了不起啊?咋不把妳給摔死!”
  呂律聽到這罵聲,眉頭就皺了起來,壹勒韁繩,追風唏嚦嚦地嘶鳴壹聲,猛地奮蹄而起,生生止住腳步,隨著呂律撇動韁繩,追風掉轉頭來,朝著朱春梅緩步了過去:“妳剛才咋說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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