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臣服

　　一进门，弗兰西斯·安德伍德就发现妻子的神情不对劲，那是一种拼命压制喜悦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克莱尔·安德伍德还是没忍住，和丈夫分享了自己的意外之喜：“是你在国务卿那里疏通了关系？净水计划被卡在莫桑比克的物资已经通关了，那边的外事人员还说，他们很欣赏净水计划，准备和我们展开更多的合作呢！”
　　弗兰西斯陪着妻子庆祝了一番，实际他在美国之外有个屁的关系啊！在他考上法学院，并当上议员之前，他们家祖祖辈辈一直在南卡罗来纳种桃子。
　　如今台上当总统的还是本杰明·爱舍，国务卿那一系列的人可都是共和党的人！他一个民主党党鞭能扯上什么关系？
　　莫桑比克？不看地图，他都不知道这个国家在哪！
　　好端端的，没人会闲得没事干来帮忙，联想到之前的经历，他对于贝拉暗中操控的势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翌日，刚一上班，他就叫来自己的忠实幕僚：“去，替我查查咱们那位热门总统候选人的资料，他们全家的我都要，尤其是……尤其是那位亿万富翁的，纳税证明、房屋产权、所有的记录，所有的记录我都要！”
　　他很相信自己的幕僚，无论是忠诚还是能力，都值得信任，可这次有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幕僚点头出门，两分钟不到，就抱着一大堆资料走进他的办公室。
　　弗兰西斯·安德伍德把资料翻了翻，确实是他要求调查的那些资料，其中包括斯旺一家的各项记录，可以说是非常详细。
　　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刚吩咐下去，幕僚就能做出这些准备？这是两分钟内能完成的工作？
　　他联想到某些经历，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他指着那半米高的文件说道：“千万别告诉我，这些资料都是你在两分钟内收集起来的？”
　　幕僚的眼神有点闪躲，弗兰西斯·安德伍德审视地看着他。
　　“谁让你收集这些资料的？”
　　“我父亲。”
　　“可我记得你说你父亲早就死了？”
　　“他年轻的时候惹出一些麻烦……这些年一直躲在田纳西州的老家里。”
　　弗兰西斯·安德伍德重重吐出一口气：“了不起，真是了不起！你‘父亲’什么时候开始要求你做这项搜集工作的。”
　　“……昨天晚上十九点二十五分。”
　　弗兰西斯·安德伍德算了一下，之后醒悟过来，那就是自己从桥墩离开，跑去公路上拦车的时间。
　　他拿起一份贝拉的资料，随意地翻看：“这也是你的工作成果，留在我这里看看吧。”
　　幕僚走后，他确实把资料详细看了一遍。
　　这上面写的信息他一个字都不信！
　　一个卖化妆品、女装和女鞋的亿万富翁能够摆出那种满城都是杀手的架势吗？一个电话就找出自己幕僚隐藏多年的亲爹，这是普通商人？
　　他不认为贝拉明面上的那点资产能够撬动这么大的能量，无孔不入的操控感让他近乎窒息。
　　他五十年人生经历培养出来的政治智慧在面对子弹的时候也没什么卵用，在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个上午后，他选择臣服，不服从就有生命危险了，他退出这次竞选，并全力支持查理。
　　党派并不是铁板一块，明面上美国是两个党派，实际党派内部也极为复杂。
　　议员们有选民的利益，有身后各大公司的利益，很多时候不会和党派的利益达成一致，此时就需要他这个党鞭来进行协调。
　　晚上下班回家，他就从网上下载钓鱼的教程，他要学习钓鱼。
　　因为查理喜欢钓鱼，他为了在查理面前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工作能力强是一方面，私人交情则是另一方面。以前那些总统有喜欢打篮球的，有喜欢打高尔夫的，每当换总统的时候，底下人就开始新一轮的技能学习，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道理在任何有人的地方都适用。
　　清晨的时候，他则和妻子一起去跑步。
　　他必须锻炼身体，凭借贝拉那又脏又黑的威胁手段，他估计查理胜选的几率很大，连任也不是问题！现在只能等，把身体练好，把这八年熬过去，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即使没机会，当有人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也能有体力跑！能不能跑过子弹是一回事，有没有体力跑是另一回事。
　　跑步的时候，他的妻子很疑惑：“你之前可是说‘权利就像是房地产，位置是所有的一切，离权利中心越近，财产就越值钱。’这话难道是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但是很多时候没必要挑起一场必输的战争！”
　　闲暇时分，弗兰西斯·安德伍德也在暗中关注查理一家的负面新闻，我争不过你们，看你们被一群跳梁小丑恶心，我心里也舒服！
　　有些时候，他还拿着报纸和自己的幕僚分析。
　　“这个泼油漆的家伙明天多半就没有手了。”
　　“咦？这个去踹门的很有勇气啊，我打赌，五美元，明天他的腿一定会因为意外而断掉。”
　　“哇，这帮人竟然骂那个女人是妖艳贱货？可怜，波多马克河里又要增添几具无名尸体了。”
　　他用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目光去看各路挑衅斯旺一家的英雄好汉，别说，还真看出优越感来了。
　　随着查理摆明车马，在党鞭先生的协助下，进行党内初选的各种准备工作，他的政敌也陆续行动起来。
　　对外说起来，这都是共和党的阴谋，实际大家心知肚明，这就是民主党内部的“自己人”。
　　大家都想上去，可位置只有一个，别人领先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把这人拉下来就行了！
　　挑衅的，谩骂的，在电视媒体上冷嘲热讽的，琳琅满目，什么样的手段都有。
　　贝拉这边的应对也简单，她可以“制造”失踪人口，来一个“失踪”一个，来十个“失踪”十个。
　　现在博士学位拿到了，她也不打算去工作，除了在家带孩子，偶尔去卡玛泰姬教学生，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来吧，咱们看看，什么时候能把波多马克河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