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财富牧师

　　“战斗装备因人而异，通用的装备呢……六件佩戴的首饰，再加一套备用的。三根魔法杖，不少于五套魔法长袍，战斗魔法袍上面必须有恒定魔法，有些法师会穿甲，都是秘银炼制的，价格你自己想。”
　　棉布杰克头痛，秘银甲？这是要人破产的节奏啊。
　　“魔法师的主武器，除了魔法杖之外，就是完整的魔法书，有三十三页。一个富有的法师，随时能够释放三十三个魔法，而且是相当于他施法等级上限的魔法。威力强大的魔法卷轴不少于十个，主要是自己不能瞬发的魔法，用卷轴来提升施法速度。然后就是魔力容器、精神药剂、体力药剂……”
　　夏河给棉布杰克传授知识，自己也在思考和整理。当他说到血统纹章一类魔法物品的时候，棉布杰克的眼神完全变了。
　　夏河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他的渴望被彻底激发。
　　“你看，想要添置齐装备，是多么难的事情啊。所以啊杰克，你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赚一百万金币再说。”
　　搜查比想象中来的要快，还没到第二天，夜里的时分，外面就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雨有些小了，水手撑着伞去开门，门栓取下来，大门立刻就被粗暴地推开。一个年轻的军官带着士兵就往里闯。
　　军官穿着金属轻甲，外面罩了雨衣，他直接走到客厅门里，夏河抬头看了他一眼，依然低头摆弄试管。那军官放下雨衣的帽子，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有些打鼓。原本以为这破房子里是普通的冒险者，没想到有两个魔法师在做实验。
　　年轻的魔法师看上去等级不高，但是气质出众，魔法师看他的那一眼，有些像是被领主大人凝视的感觉。
　　桌子上的仪器他看不懂，很多试管烧瓶，离他最近的一个烧瓶里，有个漂浮的眼球，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要吃人。
　　在这个烧瓶旁边的一个玻璃连通器上，小孔里正在往外喷着绿色的烟雾，他正要说准备好的说辞，穿着棉袍的年轻法师袖子不小心带倒了桌子上的一个金属瓶，瓶子向他滚来，那魔法师脸色巨变，喝道：“小心！”
　　军官向后退出餐厅，棉布杰克扑上去，一把抓住金属瓶，手上魔法的光辉闪现，在瓶口处凝结，化为一个魔纹，缠绕上去。
　　金属瓶里传出吱吱的叫声，军官一身冷汗。
　　“法师大人，我我……打扰了。”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棉布杰克面目狰狞，似乎随时要爆发。
　　“杰克。”夏河停下手里的事情，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棉布杰克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阿斯拉难道还兼职吟游诗人不成？演戏可是挺好的。
　　夏河的目光落在年轻军官的徽章上，问：“你是领主的人？”
　　“是的，法师阁下。”
　　“有什么事情么？”
　　军官看夏河面色和蔼，这才重新走进客厅，压低声音，对夏河道：“暴风角出了大事，有个魔法师大肆杀戮，死了好几百人。听说是个大师级的魔法师，丧心病狂啊！”
　　“魔法大师？”夏河露出吃惊的表情。
　　“是的，领主大人震怒，一定要抓住这个无视秩序的狂徒。”年轻军官说这种话，他自己都不信。但是面对年轻的魔法师，他压力太大，只好搬出领主来，希望法师不要再迁怒于他。
　　他方才似乎差点破坏了魔法师的试验，幸亏是在暴风角，要是在某个帝国，他应该已经没命了。
　　“你叫什么名字？”夏河熄灭了魔法火焰，停止了所有的试验。
　　“安德烈。”
　　“安德烈，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阁下……”
　　“我做试验的材料不够了，想要进黑市去买些东西。”
　　“暴雨一开始，黑市就关了闸门，阁下，这雨至少要下半个月呢。”安德烈一副为难的样子。
　　“所以才要你帮忙，杰克，给他一个金币。”
　　棉布杰克取了一枚金币，强行塞在安德烈手中。
　　安德里更加为难了，他握着金币，又不舍得还给夏河，只好道：“管理闸门的人，我的确认识，可是这种环境下，每次开启闸门的费用都是几个金币。”
　　“到底几个！”棉布杰克眉毛一拧。
　　“八个……不，六个就差不多了，我自己不赚钱。”安德里垂着双手，如坐针毡。
　　“那就六个金币，额外的这枚你还拿着，两天过过来找我，现在……你出去吧。”夏河说完，又低头开始做他的魔法实验。
　　安德里落荒而逃，棉布杰克在旁边看了只有羡慕，他也是魔法师，等级还比阿斯拉高出不少，但是这种吩咐人做事的姿态，他学不来。
　　水手关了院门，上门栓，棉布杰克侧耳倾听，夏河一笑道：“已经走了。”
　　棉布杰克休丢了金属瓶，长出了一口气：“吁……总算糊弄过去了。”
　　“安德烈是小人物，有勇气和我说话，就已经不错了。”夏河开始收拾魔法器材，炼金石板。人都走了，也就没必要再演戏。
　　“杰克，大多数职业者面对魔法师，都有着敬畏。黑庭斯那种人并非常态，也没有谁喜欢在魔法师面前节外生枝。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给安德烈一个金币的好处么？”
　　“太多了，他会生出贪婪。”
　　“是的，身为魔法师，要有魔法师的觉悟，你需要别人对你保持敬畏。人得到的越多，欲望就越大，就会变得越来越贪婪。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很多人会冒生命危险去做一些蠢事。你为了学习魔法，就肯跟我一起面对战斗大师，这也是蠢。而我不会给你任何虚假的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学到什么，全看运气。”
　　“我学的已经足够多了。”棉布杰克恭敬地对夏河道。
　　“学无止境，这个世界上，哪会有足够这种说法呢？”
　　暴风城，领主府。
　　领主大人的书房灯火幽暗，书桌后面，中年男子手中的墨水笔沙沙作响，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领主大人姿容丰满，嘴唇上留着漆黑的胡须，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贵族少女怀春的对象了。
　　在书桌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昏暗的书房内，最明亮的就是她的脸庞，她的身躯笼罩在柔软的牧师袍里，玲珑毕现。牧师袍金灿灿的，黑色的花纹勾勒出线条，显得贵气、奢华。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
　　领主写满了一张纸，这才放下笔，抬起头看着对面年轻的女牧师。
　　“我对神并无不敬，可是财富女神？我从未听说过这位存在的大名。”领主声音温和，带着磁性，韵律经过刻苦的训练，有着贵族的高雅，可以从容的展现傲慢或者谦逊。
　　“宇宙广阔，又有什么人会全知全能呢？”女牧师也是从容应对。想要说服贵族，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暴风城领主笑了起来，带着中年男人的淡定。他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其卷起，封进了一个金属圆筒里，放在旁边。
　　“我能得到什么？”
　　女牧师取出一枚金币，向前探身，用两根洁白修长的手指夹着，轻轻放在桌子上。
　　暴风城领主的目光，落在金币上面。金币上一个倒垂的五芒星图案，从未听说过。
　　“当然是女神的庇护，从此掌握暴风角，不用和别人分享这里的一切。”
　　暴风城领主有些失望，陛下只是让他监视南方航道，干掉另外两家势力？如果陛下想这么做的话，根本不必财富神殿帮忙。帝国有传奇战舰，在茫茫大海之上，就意味着胜利。
　　“我说的别人，是血腥玛丽号。”女牧师优雅地靠在椅子背上，目光炯然。
　　暴风城领主变色，猛然站起，居高临下地盯着女牧师。
　　“神灵不是全知全能的，可这点小事……呵呵。”女牧师搓了搓手，习惯性地从暴风城领主的眼皮底下拿回了自己的金币。
　　“血腥玛丽，是传奇强者。”暴风城领主艰难地说着。血腥玛丽和他合作，是看中了他圣雷帝国贵族的身份。他虽然已经进阶史诗，早晚会成就传奇，可是那一天太遥远。而血腥玛丽已经成为传奇两百年，实力深不可测。
　　“传奇，终究还不是半神，对吗？”女牧师声音清脆好听，就像是金币在撞击。
　　暴风城领主吞咽了一下口水，斟酌着道：“修建神殿，耗资巨大。”
　　“吃掉另外两家，钱也差不多够了。”
　　“陛下没有这样的命令，我不能擅自行动。”暴风城领主压制住心中的贪婪，女牧师的话太有诱惑力了，不愧是神的使者，仿佛能看穿人心。如果自己独占暴风角，用不了十年，就能成为实力领主，陛下也会格外看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做些打杂的事情。
　　“不是还有血腥玛丽号吗？让他们帮忙，统一暴风角。”女牧师笑得像恶魔。
　　暴风城领主慢慢的坐回座位，道：“太急了一些。”
　　女牧师心中就有些厌恶，她的笑容也变得诡异。这个男人空长了一副好壳子，做起事情来却是瞻前顾后。看起来，自己得另外寻找投资人了。寄希望于他的话，女神的事情别想办成。